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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狐貍尾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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禾綰和蓮枝搬來椅子,坐在院子裏,沒什麽事情幹,便將昨日摘的桂花拿出來,準備將桂花處理幹凈。

杏枝聞著味就過來了:“蓮枝姐姐,這桂花是要做什麽啊?”

蓮枝結結實實敲了杏枝一個腦瓜崩:“平日裏吃東西的時候,你跑的最快,怎麽一到幹活的時候,就不見你人影了。”

杏枝揉著腦袋說道:“我這不是來了嗎,所以你還是告訴我,桂花是要幹嘛的?”

禾綰看著竹筐裏的桂花,耐心地解釋道:“桂花可以做很多東西啊,桂花頭油,桂花蜜,將桂花晾曬幹凈,還可以做香囊。”

杏枝一聽桂花蜜就來了精神,看著筐裏的桂花,一臉饞樣的說道:“桂花蜜好吃嗎?”

禾綰點了點頭:“當然。”

“那我也要做。”杏枝的眼裏發出對美食的敬意。

蓮枝照例在一旁潑冷水:“你就放一萬個心,就算你不吃,小姐和我也會找你幹活的。”

“幹嘛要這麽說人家,我們不是互幫互助的好姐妹嗎?”杏枝搬來椅子,坐在蓮枝身邊,還將自己的腦袋放到蓮枝的肩上,說道起勁的地方,還不忘在蓮枝的衣服上蹭蹭。

“小姐,需要奴婢做什麽?”杏枝瞪大了眼,一副大義凜然地模樣。

“簡單的很,只有將這筐桂花中的花蒂挑出來就好。”蓮枝看著杏枝說道。

主仆三人就坐在涼亭裏,陽光照在人的身上,暖洋洋的。

杏枝坐下還沒有挑一炷香,就開始揉脖子喊累了:“這桂花怎麽那麽難搞,搞了好一會兒了,還有這麽多。”

蓮枝一把按在杏枝的肩上:“慢慢來,還有這麽多呢。”

“為什麽元寶不來弄桂花。”杏枝覺得不能讓自己受累,就算是幹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。

“一天天的,都在想什麽呢,人家元寶有事情要幹,你除了吃飯睡覺,還有其他事嗎?”蓮枝說著還不算完,說著說著還起身將另一筐桂花擺到杏枝面前。

杏枝無話可說就只能乖乖地搞桂花。

桂花還沒有弄完,這邊就來人了,原來是趙嬤嬤。

“衛昭訓,我們家娘娘聽聞小主您繡工了得,想在午後請您過去,請您喝喝茶,切磋琢磨繡法。”趙嬤嬤笑著看向禾綰說道。

禾綰今日心情好,難得對趙嬤嬤有點好臉色:“勞煩嬤嬤對你們家娘娘說,午後我會過去了,到時候一定要和虞良娣好好比比繡工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趙嬤嬤笑著說道。

目送趙嬤嬤離開,蓮枝不解的問道:“虞良娣為什麽會突然找小姐?是有什麽事情嗎?”

禾綰還沒有說話,旁邊的杏枝倒先開了口:“能有什麽事情,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,誰知道她們安的什麽心。”

藥酒裏的草藥,大家都明白虞良娣絕非善茬,這次讓禾綰過去,八成也沒什麽好事。

“小姐,咱們要不別去了,或者咱們去找太子殿下,總是能躲過去的。”

“用不著咱們去躲,她虞良娣不是老虎,不會將我吃了,倒是她的骯臟手段都被我知道了,現在應該是她來怕我。”禾綰神情自若的挑著桂花。

“對了,那藥酒還在嗎?”禾綰問道。

“在的,奴婢將它收好了。”蓮枝雖然不明白禾綰為什麽要問酒的事情,但是還是實話實說了。

“那就好,午後這酒還有大用處呢。”禾綰塗了口脂的唇瓣勾起,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
午後禾綰帶著蓮枝按時到了虞良娣的宮室,為什麽不帶杏枝呢?

因為杏枝還在上林苑裏弄桂花呢。

趙嬤嬤早早就在殿外候著了,瞧著禾綰來了,臉上堆著殷勤的笑就走了過來。

就連一向對人情世故冷淡的蓮枝,都察覺出趙嬤嬤的異常,今日的趙嬤嬤,似乎格外的殷勤,好想有求於人一樣。

趙嬤嬤本想獻個殷勤,想要扶著禾綰進殿,可蓮枝可不給趙嬤嬤這個機會,直接扶著禾綰就進了殿。

趙嬤嬤的手,停留在空中,也是極尷尬的。

“給娘娘請安。”

“妹妹來了,快坐快坐。”虞良娣熱情地招呼著禾綰。

趙嬤嬤搬來椅子,禾綰也沒有過多的推辭,便直接坐在椅子上。

“姐姐這個時候把妹妹叫過來,沒有打擾到妹妹休息吧?”

“這是那的話,妹妹在上林苑待的正悶呢,多虧姐姐叫妹妹出來。”

兩人一邊說著客套話,一邊互相打量著對方。

今日倒是巧的很,兩人穿的都是茶青色的衣裳。

不同的是虞良娣的衣服上,還綴了金絲銀線,衣裳上的花紋也格外雍容華貴,頭上的發飾也是一個緊挨一個,禾綰看著就覺得頭皮發疼。

禾綰同虞氏比起來就有些寒酸了,同樣顏色的衣裳,禾綰的只有普通的花紋點綴,過多的裝飾就沒有了。

禾綰今日沒有上妝,素面朝天的與這件素色衣裳,也是很搭的。

虞氏的目光從禾綰的頭面到衣裳,再到腳上穿的鞋襪,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,唯獨目光到禾綰腰間時,虞氏楞住了。

虞氏瞧著禾綰纖細的腰身,不禁想到了自己,旁人不知道,虞氏自可是清楚的。

自打懷上魏堯,虞氏為了肚中孩子的營養,就沒有虧待過自己,從早到晚嘴巴都沒有閑著的時候,虞氏的體重也是蹭蹭的往上漲,本以為生下孩子後,身材也會恢覆,誰曾想那些肉該在哪裏還是在哪裏。

原先的衣裳現在都穿不上去了,現在是秋日,穿的衣服寬松不貼身,等到冬日,穿起厚衣裳的時候,才難堪呢。

看著禾綰纖細的腰身,虞氏自然是艷羨又嫉妒的。

“光顧著和妹妹說話了,都沒有給妹妹倒茶水,嬤嬤,給衛昭訓上茶。”

趙嬤嬤端來茶水。

虞氏和趙嬤嬤都一直直勾勾的盯著禾綰。

禾綰掀開茶蓋小酌了一口,不過禾綰還是留了個心眼,嘴裏的茶水沒有咽下去,不動聲色地含在口中。

放下茶盞,接著擦嘴的由頭,將嘴裏的茶水如數吐到棉帕上。

自打禾綰經歷了藥酒的事情後,便對虞氏的東西退避三舍,能離得有多遠就有多遠,對這種入口的東西更是謹慎。

“娘娘這裏的茶,果真是極好的。”禾綰假意讚美茶水,只有禾綰和一旁的蓮枝知道,那口茶禾綰根本沒有咽下去。

虞氏露出滿意的笑容,兩人有在一塊說了些有的沒的,主要都是虞氏在問,禾綰在回答。

虞氏眼瞅著兩人慢慢地熟絡快起來,自己的狐貍尾巴也就藏不住了。

虞氏試探地問禾綰:“你來東宮也好些天了,在宮裏還適應嗎?”

“回娘娘的話,妾身一切都好,多謝娘娘關心。”禾綰滴水不漏的回答著。

禾綰滴水不漏的回答,讓虞氏根本找不到由頭,虞氏便換了個法子。

虞氏將針線筐裏的肚兜,拿了出來,遞給禾綰:“這肚兜上的老虎,胡須的地方,我總是將胡須繡歪,聽聞妹妹繡工極好,勞煩妹妹幫姐姐瞧瞧。”

禾綰接過肚兜,狐疑地看著手上小巧的肚兜,近來沒有聽聞宮裏那位娘娘有孕,所以虞氏的這個肚兜是繡給誰的。

禾綰拿著針線修改肚兜的時候,虞氏再次開了口。

“我和段良娣,誰更適合做太子妃。”虞氏直勾勾地盯著禾綰。

禾綰沒想到虞氏會這般直接,手上的針線都差點思索了半天緩緩開口:“妾身不知。”

一聲冷笑從虞氏口中傳來:“你果然很聰明,二選一最好的選擇就是不選。”

虞氏看著禾綰死活不開竅的樣子,氣的不行卻又無可奈何。

“我的身後站的是虞家,虞家世代在朝為文官,雖不及武官的權利大,虞家自魏朝起,就效命與朝廷了,根基自然深厚,虞家出位太子妃也是順理成章的。”虞氏起身,在禾綰身旁說道。

看著禾綰還是一動不動,虞氏接著說道:“殿下第一個孩子也是從我的肚子裏出來的,段良娣再怎麽得意,她的孩子也只是個不值錢的女兒罷了。”

禾綰聽著虞氏的話,只覺得腦子嗡嗡的,虞氏繞來繞去都沒有說清楚,她此次將禾綰叫來,到底是什麽事情。

況且虞氏說的話也讓禾綰十分不適。

虞良娣滿嘴都是女兒,不值錢之類的字眼,禾綰聽得眉頭都打結了,生兒生女都是天意,沒有因為自己得了兒子,就去貶低生了女兒的。

“我現在什麽都有了,離那個位子也只有一步之遙,我現在缺的便只有殿下的寵愛和一個健康的兒子了。”

禾綰心裏一驚,虞氏的狐貍尾巴終於露出來了。

虞氏緊緊拉著禾綰的手:“你與我不同,我已經人老珠黃,殿下的寵愛與我也無關,可你不一樣,你年輕貌美,殿下的寵愛只給你一人,你那麽年輕孩子也一定會有的。”

若不是禾綰知道藥酒這一回事,便真的要被虞良娣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給蒙蔽了。

禾綰看著虞氏,勾起唇角心生一計,那麽好的藥酒終於能派上用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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